中共二大在黨的歷史上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中共二大不僅提出了徹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綱領,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起點,而且提出了“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主張,確立了黨外合作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觀,在中國統(tǒng)一戰(zhàn)線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一、中共二大是推進第一次國共合作的一次重要會議
第一次國共合作從醞釀、決策,到建立,有幾個重要會議:
一是遠東會議。1922年1—2月莫斯科“遠東會議”期間,列寧向參會的國共兩黨代表提出“中國共產黨與中國國民黨是否可以合作”問題,這是對國共合作問題的最早提及。1922年春,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向中共領導人提出共產黨員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同國民黨實行合作建議,但陳獨秀等領導人不贊成。
二是1922年4月底廣州會議。中共中央在廣州召開黨團干部會議,“討論黨在勞動大會和社會主義青年團代表大會上應遵循的路線問題,首先是對孫中山的政府和國民黨的態(tài)度問題”。達林在會上闡述了建立反帝民族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必要性,提出“共產黨作為一個政黨加入國民黨”,作為“反帝民族革命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具體形式”。與會者贊成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但多數人反對兩黨“合并式”的合作。廣州會議是中共最早討論國共黨內合作問題的一次會議,但是未能議決。
三是中共二大。1922年7月在上海召開的中共二大,通過了《關于“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的議決案》,提出與“全國革新黨派”和“革新團體”建立黨外合作的民主聯合戰(zhàn)線。中共二大在建立統(tǒng)一戰(zhàn)線問題上,比一大前進了一步,即由不合作到合作。
四是西湖會議。1922年8月,中共中央在杭州西湖召開特別會議,馬林傳達共產國際關于國共合作的指示。與會者表示先由少數黨的領導人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同時勸說全體共產黨員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西湖會議未就國共黨內合作問題做出決議。
五是中共三大。1923年6月在廣州召開中共三大,經過激烈討論和爭辯,最后決定:“共產黨員應加入國民黨”實行黨內合作,同時保持共產黨在政治上、思想上和組織上的獨立性。中共三大以黨代會決議的形式做出了國共黨內合作的決策。
六是國民黨一大。在中國共產黨的幫助下,1924年1月,中國國民黨一大(改組大會)在廣州召開。國民黨被改組成為工人、農民、城市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的民主革命聯盟,成為國共合作的組織形式。第一次國共合作統(tǒng)一戰(zhàn)線正式形成。
二、中共二大確立了“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即黨外合作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觀
中共二大分析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現狀,指出:“中國三萬萬的農民,乃是革命運動中的最大要素”;小資產階級因遭受極大壓迫的痛苦,會“加入到革命的隊伍里面來”;“中國幼稚資產階級為免除經濟上的壓迫起見,一定要起來與世界資本帝國主義奮斗”;中國勞動運動的發(fā)展,足以證明工人階級有偉大的勢力,這種勢力“發(fā)展無已的結果,將會變成推倒在中國的世界資本帝國主義的革命領袖軍”。中共二大明確指出,“只有無產階級的革命勢力和民主主義的革命勢力合同動作,才能使真正的民主主義革命格外迅速成功”。
為此,中共二大通過了《關于“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的議決案》,指出“中國的工人、農民、小資產階級要建立一條民主主義的聯合戰(zhàn)線”;無產階級“必須暫時聯合民主派才能打倒公共的敵人——本國封建軍閥及國際帝國主義——之壓迫”!肮伯a黨應該出來聯合全國革新黨派,組織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以掃清封建軍閥國際帝國主義的壓迫,建設真正民主政治的獨立國家為職志”。同時,中共二大強調,無產階級“應該聯合民主派,援助民主派,然亦只是聯合與援助,決不是投降附屬與合并”;要“集合在無產階級的政黨——共產黨旗幟之下,獨立做自己階級的運動”。
《關于“民主的聯合戰(zhàn)線”的議決案》是中國共產黨關于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第一個專門文件。在黨的創(chuàng)建初期,“聯合戰(zhàn)線”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代名詞。中共二大關于“民主聯合戰(zhàn)線”的策略,摒棄了中共一大“不得同其他政黨和團體建立任何關系”的決定,確立了黨外合作的統(tǒng)戰(zhàn)觀,實現了由“不合作”到“黨外合作”的轉變。
三、中共二大提出通過政黨間的協商探索國共合作實現路徑的構想
黨的二大在提出聯合全國一切革新黨派、組織民主聯合戰(zhàn)線的同時,還提出邀請“國民黨等革命團體舉行聯席會議,共商具體辦法”的設想。這里,“共商”的意思是共同協商;聯席會議是協商的方式;建立民主聯合戰(zhàn)線是協商的內容;共產黨、國民黨和其他革命團體是協商的主體。具體來說,“先邀請國民黨及社會主義青年團在適宜的地點開一次代表會議,互商如何加邀其他各革新團體,及如何進行”,然后再與工、農、商、學、婦、法律、新聞各界群眾團體,組織“民主主義大同盟”。
中共二大提出的協商的具體方式即聯席會議的方式沒有實現,但是,政黨間的協商是存在的。對于合作方式問題和國民黨改組問題,國共之間是有協商的。正如1926年6月4日《中國共產黨為時局及國民黨聯合戰(zhàn)線問題致中國國民黨書》中所指出的:“本黨決定合作政策之初,曾商之于貴黨總理孫中山先生,孫先生以為黨內合作,則兩黨之間關系更為密切,本黨亦認為中國社會階級力量之相互關系,現亦可適用這種方式,故毅然決定,令本黨黨員得以加入貴黨……與貴黨結政治上的聯盟!薄吧讨凇本褪菂f商。中共二大提出政黨間的“共商”的構想,是中國共產黨“政黨協商”思想的萌芽。
綜上所述,中共二大提出建立“民主聯合戰(zhàn)線”即建立黨外合作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提出通過政黨間的協商探索國共合作實現路徑的構想,為推動國共合作邁開了堅實的一步。
(作者莫岳云,系華南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中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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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劉曉